乌山楼道

【all闲】小范公主逃婚日记

DAY7



“…范闲。”

阿诗勒隼阴恻恻地念出了他的名字。

 

范闲就在旁边坐着,被叫到名字也丝毫不慌,反而咬着苹果转向还躺在床上的阿诗勒隼问道:

 

“怎么了特勤,这一觉睡得可还舒服?”

 

阿诗勒隼没有理会故意凑到面前激怒自己的范闲,反而垂下眼眸,神情晦涩。

 

昏倒前范闲凑过来时的那抹笑,还印在他的脑海里。

 

我怕不是疯了。

 

他看着烛火微微晃起,映到范闲的身上,随后视线顺着光线游移到脸上,两人对上了视线。

 

范闲轻轻眨了一下眼,随即阿诗勒隼像是被烫到了一般,瞬间移开了目光。

 

仅仅是一个细微的动作,就能让他方寸大乱,似乎比眼前的烛火 还要烫人些。

他那道名为理智的闸似乎已经被冲的稀碎了。

 

阿诗勒隼将头别过去,他不确定范闲是否看清了自己眼底的情绪,但他向来擅长瞒着别人,这是烛火照不到的另一边。

 

只要藏起来,藏在最深处,藏在光照不到的地方,就不会有人发现,他心底的草原早就被范闲这把野火烧得一干二净了。

但更让阿诗勒隼慌乱的是,他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改变,反而甘之如饴,他从未体会过这种心情,第一反应便是逃离,即使心中并不愿远离。他只是,习惯于此了。

 

可范闲却没有给阿诗勒隼任何逃离的空隙,他顺势凑了上去,两人的脸贴得极近,范闲的身影挡住了烛火,敞亮的蒙古包内,只这一处是晦暗不明的,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一样,他们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。

 

“逃出了地牢,你会后悔的。”

 

阿诗勒隼眼里带着血丝,静静地看着向他靠近的范闲,就像一位猎人在等待着狡猾的狐狸自己跳进陷阱。

 

明明是范闲主动靠近阿诗勒隼的,可现在他自己心中却生出了几分犹豫,明明只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恶作剧,可阿诗勒隼眼里似乎充满了决绝。范闲心里的第六感瞬间警铃大作,他想要后撤一步,逃出这对自己来说不太安全的距离。

 

可他的手臂却被大力地抓住了,就像隼类抓住猎物一样,带着绝不松手的狠劲。他的手腕被捏得通红,范闲一时间有些急了,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在心底蔓延开来,他想奋力挣开,但除了些许轻微的晃动外,没起到任何实质上的效果。

 

到最后,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些许哭腔:

“你…放开我!”

 

阿诗勒隼坐了起来,借力将范闲拉至身前,只差一点,两人的唇瓣就要碰到一起了。

 

“是你先凑过来的,主动靠近了,为什么还要逃?”

 

“为什么,范闲。”

 

“对于你来说,我是一个抛之即去的玩物吗。”

 

阿诗勒隼狠狠咬向了范闲的唇瓣,鲜血的味道在两人嘴里四散开来。他听到范闲吃痛的轻哼,却并不理会。

 

面对狡猾的狐狸,就要比他更心狠,更绝情。

 

狐狸这种生物,惯是会骗人。

 

阿诗勒隼幼年时曾见到过一只狐狸。他一箭射向了它,战神的天赋很早便展现了出来,他驾着马奔向了那只受了伤的狐狸,临近了却发现它正委屈地哼哼着,似乎是在控诉他的伤害,又像是在撒娇,阿诗勒隼顿时心化了一半,他安抚地摸了摸狐狸的头,却不想被狐狸蹭了蹭,这认主一般的动作,幼年阿诗勒隼瞬间喜欢上了这条狐狸。

他拔出了狐狸身上的那一箭,对着它说:“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,等你能动了,便带你回去,以后我便是你的主人了。”狐狸讨好地嘤叫了两声,阿诗勒隼便也放心地转身去拿药材,可再回头,那狐狸早已不见了踪迹,只余了一地的血迹,延伸向看不到尽头的远方。

 

他曾经放走过一只狐狸,可这一次,他不打算放手。

 

他要将范闲牢牢锁在自己身边。

 

他伸手摸上了范闲有些颤抖的身躯,心想:你这又是在害怕些什么呢?主动靠近我时,没想过会有这种后果吗?

 

可还是安抚性地在范闲额头上落下了一吻。

 

范闲不止身体在抖,连说话都带着颤音:

 

“阿诗勒隼,你…冷静一点!”

 

他被逼得眼尾都泛起了些红,可这落在阿诗勒隼眼里,不过是在提醒他果子已经熟透,可以任君采撷的信号罢了。

 

他不会再产生一点怜惜之心了。

 

阿诗勒隼欺身,再次吻向范闲。

 
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了下属的声音。

 

“大人,熊师特勤派人送来了东西。”

 

屋内两人对视一眼,阿诗勒隼像是瞬间落了下风一样,沉默着放开了范闲的手,那处被抓着的地方现下已经起了一抹可怖的红痕了。

 

范闲也不给他留反应的时间,几乎是松手的一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,再保持这种姿势,会很危险,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。

 

门外的下属还没等来阿诗勒隼,范闲先从帐篷里出来了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。

 

阿诗勒隼紧随其后出了帐篷,却没有追上去,一直站在原地,直到范闲消失在了视线里,才示意下属把东西给他。

 

他打开盒子,里面装着一瓶毒药。

 

是为范闲准备的。

 

藩王听闻青阳世子失踪,想要趁机攻打青阳,为了防止青阳同南庆结盟,对自己形成两面夹击之势,费尽心思“请”来了范闲。范闲不一定代表着庆国的利益,但在外族眼里,范闲已经成了南庆的代表之一。

 

此举不仅能拖住南庆,同时也能震慑青阳,挫了他们的气焰。

 

然而这一切的前提,都是范闲只是一个徒有其表,不善权谋的诗人。可现在范闲出了地牢,证明了他的能力,也就是在对藩王说:他有能力察觉到这是一场阴谋。

 

范闲是这局棋里最大的变因。

 

逃出了地牢,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草原。

 

藩王可以容忍一个废人,却不能接受一个聪明人活着离开这里。

 

从一开始,就没有什么毒杀藩王,都是他们自导自演给范闲的一场戏罢了,为的就是请范闲来草原。

 

阿诗勒隼原本对这个计划毫无异议,可现在,他不想范闲死。

 

他沉思片刻,将药瓶打开,随手倒在了一旁,转头吩咐到:

“找副假死药,下在范闲的吃食里。”

 

从此,范闲就是一个死人了,再没人会知道。

 

而他也离不开自己了。

 

我会是世上唯一一个知道你存在的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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